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鸣,更添一丝幽寒。
“你听到了?呜呜咽咽的,好像是女人在哭啊!”
他望着浓荫覆盖,不见天日的林子,一张黑脸慢慢变得煞白,“奶奶的,大半天不会见鬼吧?”
灵越皱起眉头,又凝神听了一下,似乎有什么声音,又好像没有什么声音。
“你大概听多了什么鬼怪传说,疑心生暗鬼吧。
我们两个大男人还怕一个女鬼不成?”
她微笑着说。
水生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, “下来吧,到了!”
灵越打量了一下四周,这里杂树丛生,野花寂寂,哪里有什么寺庙?
水生跳下黑驴,扒开旁边一处齐人高的花丛,里面露出一条青石铺就的小径,荒草滋生的台阶一路蜿蜒至幽暗的绿阴深处。
“你顺着这条小路上去,走到顶头,就是从前的送子观音庙了。
我们可说好了,只送到这,我可不上去。”
他牵过灵越手中的绳子,咧嘴笑着说,“青驴回程还得加五十文。”
灵越出发前已经想到这山中不知道是何情形,不知道要待几天,因此包袱里备了充足的干粮和清水。
“我到时自会沿着原路下山,你把驴带回去吧。”
她淡淡回答。
水生瞪大了眼,“你可想好了,别看我带着你上山好像很容易,你下山一不留神就得走岔了。
真的不用我在这等?得了,得了,少收你十文!”
灵越苦笑不得,“真不用……”
“三十文,不能再少了!”
“真的不用……你请回吧!”
水生看她坚决,只得十分惋惜地将青驴的绳子栓在黑驴身上,翻身骑了上去,看了一眼山顶,又道:“公子,你一个人真能行?天黑前可一定要下山啊 !
这无崖山邪乎着呢!”
灵越点点头,挥了挥手,转身穿过了花丛,顺着石板路拾阶而上。
啼声渐行渐远,转眼满耳只听到松涛阵阵,鸟鸣声声,花落簌簌。
不到一炷香的时间,她的眼前渐渐显露出寺庙的尖顶,越往上走,整个庙身隐藏在苍松翠柏之间,显出了轮廓。
遭过火灾的肆虐,如今大雄宝殿的半边屋顶连着墙壁已经垮了下来,乌漆墨黑的一片,另一侧却完好无损,站在外面尚能看到几个佛像立着,上面积满了灰尘。
她静静地看着寺庙,心中却跌宕起伏。
这里就是当年的血案之地啊!
那肆虐的大火,那奔腾的血海,是否也埋葬了自己的过往?
她怀着感伤的心情,慢慢绕着寺庙,仔细查看,十几年过去了,这里早已被风雨清洗,处处荒草丛生,埋没了当年的血腥,丝毫看不到当年血案的影子。
一棵盘虬古松挡住了她的去路,她坐了下来,抚摸着它干枯龟裂的树干,心想这棵古松也是当年血案沉默的目睹者吧!
如果它能开口,它会说出怎样惊天动地的真相呢?
忽然,沙沙一声轻响,她抬头一看,却是一只毛茸茸的松鼠跑上了树枝,瞪着两只小小的眼睛,十分警惕地看着她,十分灵动可爱。
灵越微微一笑,丢过去一个小松果,它惊慌地躲进周围的枝叶里,过了一会,却又探头出来盯着灵越。
灵越轻轻说,“你这个小东西,不怕人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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