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越看了一眼裴之翠,似笑非笑,“走吧!”
一行人顺着游廊默默无语地走着,往日的大红灯笼都已经换成素白的灯笼,一个个大大的奠字触目惊心。
清冷的灯光在风中明明灭灭,照在昏暗的廊间,未觉得有多明亮,反而更添一丝清冷。
园中高大的假山,在夜色中如同鬼影重重,说不出的阴森,灵越走着走着,背上渐渐起了一层寒意。
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油然而生,从她的脊背慢慢渗入发髻,彻骨的寒。
有人在盯着她!
一直在盯着她!
她猛然转身,远远的花影耸动,假山静默,哪里有什么人影?
身后的丫头们莫名其妙,被她灯笼下霎时一白的脸吓了一跳,“少夫人,你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,我总觉得那边有人在看着我。”
她凝视着远处的假山,低声地说。
龙泉哆嗦了一下,“少夫人,你这么一说,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……”
龙吟略一思忖,找到一块石头,用力朝假山掷过去,只听到“哇呜”
的一声骤然响起,凄厉而刺耳,令人不寒而栗,接着一只黑色的大鸟扑楞着翅膀飞出来,不多时飞出了园子,消失不见。
“小姐,好像是只乌鸦!”
小吉祥扶住了她的手臂,“叫得怪瘆人的……”
“原来是这个不祥之物……”
灵越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假山,那种诡异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。
比之白日,夜晚的灵堂少了几分喧闹多了几分阴森,白晃晃的灯笼,白茫茫的挽花,白惨惨的灵幡,将灵堂埋没在一片静寂的白色之中。
而这瘆人的白之中,金丝楠木棺椁仿佛变成了漆黑,棺前的铜盆依旧烧着纸钱,火光闪烁,不曾停歇,香雾袅袅,摇摇荡荡。
灵堂上此刻只有寥寥数人,慕容白扶着母亲的棺椁,一动不动。
听到脚步声起,他表无表情地回过头来,见到灵越,眉头微微耸动。
“慕……”
灵越差点又要叫他的名字,看到他眼色一寒,立即恭恭敬敬,仿佛最温婉端正的妻子,规规矩矩地称了一声:“夫君……”
这一声夫君叫出来,灵越满面绯红,心中尴尬不已,她从来没想到,第一声“夫君”
不是在洞房之中,竟是在灵堂之上叫出。
她的“夫君”
眼中寒色渐渐消散,淡淡地嗯了一声,忽而将目光投向裴之翠。
“你的丫鬟回来了?”
裴之翠垂着头,一声不吭,交给灵越应对。
“啊……是啊!”
灵越瞄了一眼龙吟,心想慕容白这是明知故问,龙吟和龙泉必定已经告诉他此事了,所以索性不解释。
慕容白没有追问。
他对自己说,我对她的事情不感兴趣。
只是刚才那一声温婉的“夫君”
,为何令他的心头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?
他不禁又看了看灵越,她已经跪坐到了蒲团之上,一身素衣,十分清瘦,腰身盈一握,左臂还有些僵硬,不知道骨折是否已经恢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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